不只賴狗子愣住,易天明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掌有這麼大威力,賴狗子穩住身體,不信邪的又掠了過來,鶴翼手法輪斬而來,口中隱隱有震怒喝音。
  縱鶴拳訣中有云:鶴拳的呼吸以自然舒適為合,吞吸吐呼,呼吸聲由丹田發出,如果聲由咽喉出,聲音鬆散,必定是「中氣受郁,五肢不能接續」,也即是說未能做到氣沉丹田,挺拔叫應。如果頭項提正,胸部舒展,中氣暢順,丹田氣滿,則能提腸束氣,就能以內勁發出。
  這時賴狗子口中振音就代表了他在縱鶴拳上的造詣,能發出如此聲音,就表示他已經練出拳勁,離真正的真氣發出的內勁也就只有一步之差了。
  易天明看到賴狗子惡狠狠的衝了過來,雙掌斜劈的勢道極端強烈,他也不敢硬接,同樣使出陽拳應對。
  縱鶴拳雙翼斬擊,易天明只有使出一招“大日初現”的步法,這招模擬早晨日出的情況,太陽在晨曦中升起,日影好像左右搖晃,所以這招的步法要旨在讓敵人弄不清自己到底要往哪裡移動,那當然就打不到自己,配合無所不照的日光所衍伸出的拳路,就一擊必中,這算是陽拳中較為花巧的一招。
  易天明使這招的步法避過賴狗子縱鶴拳擊,手上拳路是沒必要發出的,但他猶不懂得變通,漫天拳影還是發了出去。
  本來賴狗子正為自認必中的招數打不到易天明而發怒,哪知易天明竟被自己發的拳給遮蔽視線,露出老大的破綻,不覺好笑,賴狗子把握機會,鶴翼手連擊兩擊在易天明胸膛上,隨即補上一掌重擊,將易天明狠狠打開。
  易天明不過倒退數步,胸中卻已經受到內傷,此時搶忍著攻擊回去,逼得賴狗子也凝神對付,不敢大意,他一套縱鶴拳穩穩的使出來,拳勁吞吐,虎虎生風。
  易天明避了幾避,陽拳的幾招反覆應用,與賴狗子打的有來有往,賴狗子也漸漸感到心驚,要知道他的縱鶴拳是習練多年的,而他的原名賴清基在武術界中也算是一號人物,現在竟然拿不下一個小夥子?
  幸好陽拳不是什麼高深拳術,光是論招式巧妙,一般的武術也多比它高明的多,可是拳拳打在易天明的身上卻沒有大用,讓他心裡煩燥了起來。
  一套陽拳反反覆覆使出,讓易天明發現,當前三四招用出來時候賴狗子臉色特別忌憚,而且他也能確實的感覺到這幾招威力較為強大,想來是他練的特別熟的緣故,所以這幾招引出的內力也就比較大,這讓他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,感到勝券在握!
  易天明不再害怕,口中喝道:「如果這就是你的極限,我就要你在此飲恨!」
  賴狗子冷哼一聲:「就看你辦不辦的到!」
  易天明又是一式“大日初現”,漫天拳影撩目,賴狗子擋不住,也捉摸不到易天明的拳路,談不上見招拆招,只有招數亂發,身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拳。
  易天明又是一聲大喝,“旭日東昇”發了出來,賴狗子雙手上大力湧來,身子不自禁的被推轉開去,這是旭日東昇的下半招發了出來,右掌命中賴狗子下巴,這是易天明內勁全力發出,賴狗子耳中全是物體碎裂聲,整個下顎骨粉碎,人也飛出軟倒!
  (贏……贏了?)
  眾人怎會想到?如賴狗子這樣練過數十年正宗武術的人竟會如此不堪一擊,沒兩下就給打昏,不禁全數愣立當場。
  黑衣人心裡對著賴狗子暗罵一聲廢物,他本來在一邊漫不經心,沒料到賴狗子的本事也對付不了一個小孩,此時連忙從懷中掏出一把漆黑的短槍,直指易天明,大喝道:「別動!再動我就開槍了!」
  眾人見自己老大拿出槍來,連忙退開,免得遭受無妄之災。
  易天明是血肉之軀,就算打的贏賴狗子也抵不過子彈,只好乖乖舉起雙手,不敢妄動。
  「哼,還有我在呢!」
  易天明聽到這聲音不禁大喜,原來李政德已經趕到,黑衣人大吃一驚,連忙轉身要將槍口掉轉,對準來人射擊。
  李政德早在遠遠的地方就看到黑衣人拿出手槍,他發話之時還在遠方,待黑衣人轉過頭來李政德卻已經到了他的身前,黑衣人嚇了一大跳,槍口對準李政德就要開槍!
  易天明大驚失色,想要撲過去又怎麼來得及?
  李政德卻從身後腰間摸出一支鉛筆,猛力一丟,咻的一聲,鉛筆命中黑衣人右手上臂,卻是李政德沒練過暗器,射得不準,但就算是這樣,鉛筆上的絕大力道也不是黑衣人抵擋得住的,被這麼一打,黑衣人便吃痛拋下了手槍。
  李政德嘿的一笑,將槍踢到山壁邊去,順勢一拳搗中黑衣人腹部,那黑衣人痛得眼冒金星,滿肚子酸水往嘴裡冒,軟倒在地。
  易天明見黑衣人手中已無手槍,大為放心,七手八腳的朝其他人猛打,那些金髮青年一時還回不過神來,被打得難以招架,等到李政德也衝了過來,更是三招兩式就給通通打倒。
  易天明拍拍手掌,上前去抱起正高興的大笑的小伯禧說道:「阿德,還好你及時趕到,不然我可死定了。怎麼你每次都是我快完蛋的時候到,這麼準?」
  李政德沒有馬上回答,剛剛看了易天明得拳腳功夫,讓他非常驚訝,說道:「怎麼你練成內功了?誰教你的?」心裡慶幸易天明不知從哪裡學來內功,不然可就不能撐到李政德到來了。
  易天明苦笑道:「有內功也沒有用,如果不是你,我可死定了。」轉又對小伯禧說道:「我們安全了,看吧,我說會把你救出來的。」
  「這就是你說的被綁架的小鬼,怎麼五顏六色的?」
  李政德伸手要去摸,卻給易天明撥掉,說道:「別嚇壞人家了,他竟被這群沒天良的傢伙毒打,真搞不懂怎麼這麼變態,這麼可愛的小弟弟也打。」
  小伯禧卻笑的咧嘴,大聲拍手道:「大哥哥好厲害!一下下把壞人都打倒了,好像電視裡的正義使者喔!」
  李政德聽到這麼說,連鼻子都翹高起來了,說道:「是這樣嗎?你說……哥哥是不是很帥氣啊?」
  小伯禧連忙點頭:「好帥好帥。」
  李政德突然義正嚴辭的說道:「阿易你說的對,這麼可愛的小孩子怎麼能受到欺負,這群混帳我一定把他們送進監獄裡去!」
  易天明看著突然變的好像正義感十足的李政德苦笑不已,小伯禧的魔力果然無窮,如果現在在這邊的不是自己兩個男孩子,而是一群女孩的話,大概會被迷的神魂顛倒,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吧?
  易天明拿出剛剛搜來的手機,打給警察確認自己位置,警察遲遲未到只是因為不知正確位置,所以東繞西找,耗了許多時間,反而李政德自小生活在這座山附近,早把附近地形摸透,更有甚者,他為求快捷直接翻山越嶺過來,倒是比車還要更快。
  過不了多久警察就已經到了,看到滿地綁匪,自然大吃一驚,押解上車後又請小伯禧等三人上車回警局去。
  等警車風風火火的沖回警局,易天明和李政德已發現警局門口竟然站滿了記者,萬頭鑽動的感覺真令兩人嚇得連下巴都快要掉下來,他們兩本來就還是半大不小的孩子,怎麼會見過這種場景?
  「呃……警察叔叔,這是怎麼回事?」
   前面副座的警察道:「咦?你們不知道嗎?你們救回來的這個孩子是王氏頂天企業總裁王介安先生的兒子啊!」
  易天明和李政德大吃一驚,頂天企業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型企業,資本雄厚,難怪這些綁匪處心積慮得想要擄走小伯禧。
  員警請兩人下車作筆錄,兩人見鎂光燈不斷閃著,怎麼敢下車?最後沒有辦法,員警先把小伯禧抱下車,易天明和李政德再像一陣風一樣的衝了進去警局裡頭,兩人緊張得功夫盡展,李政德武藝嫻熟,推擋卸力法門全力使用,撞到易天明得人可沒這麼幸運了,被他那蠻力一打,可要痛上好幾天。

  「這……這種事情我絕不要來一遍了……」
  有勇氣面對一群心狠手辣的槍擊要犯,易天明卻決不想再一次有機會做筆錄,因為小伯禧的關係,警察對他十分客氣,但或許也是因為小伯禧,警員們不厭其煩的問了多次的事情經過,弄得易天明昏昏欲睡,痛苦得直想自殺。
  等到筆錄終於做完,一名員警進到筆錄室裡頭請易天明到外面來,易天明早已求之不得,出來大廳,便看到小伯禧被一個年約三十來歲,衣著典雅高貴的美貌婦人所抱住,那美婦人兩鬢各有一絲秀髮垂下,其餘長髮在後腦杓盤了一個髻,她身上穿著一身連身裙裝,肩上披上一襲黑紗;婦人身旁站著一位身高約一百八十公分,西裝筆挺,濃眉大眼、相貌威嚴的男子,那男子臉上神情似乎極為喜悅,但眉目間仍是皺著,似乎還在思索什麼難解的問題。
  易天明楞了一下,立刻就回過神,明白了眼前神采出眾的兩人就是小伯禧的父母。
  小伯禧看見易天明高興的大叫:「哥哥,哥哥,你來了!」
  他的父親王介安則走上前一步緊握住易天明的手,說道:「真的感謝你們的幫忙,我的兒子才能夠平安回來,真是……真是多謝了!」
  易天明看的出來,王介安是非常真心的在道謝,如果不是極力忍耐,恐怕已經要激動的語無倫次了,易天明很不好意思的說:「這,這是應該的,小伯禧這麼可愛,誰看了都會想幫助他,我只是作了應該做的事罷了。」
  李政德大剌剌的揮手,說道:「小事而已……」
  王介安點頭說道:「兩位年紀小小的,沒想到功夫這麼高?,一大群人都打不過你們,所以能夠救出小兒,這可是一般人做不到的……以後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,頂天企業一定鼎力協助!」
  易天明連連搖手,說道:「這怎麼行呢?不敢不敢。」
  李政德正想要說什麼話,突然感覺頭頂被人放上一隻大手,手掌在自己頭頂揉動,然後就聽到有人這麼說:「王先生這樣說可就不好了,年輕人思慮不周,您許下這樣的諾言有時候反而會害得他們心猿意馬啊。」
  李政德轉頭一看,那是一個中年文人,長相斯文,而李政德則訝道:「爸,你也來了?」
  易天明也連忙打了招呼,他與李政德自小就認識,當然也認識他的父親李詮。李詮是一個作者,平日就做做研究,寫文發論。
  王介安道:「做人怎麼可以不感恩呢?尤其是這樣活命的大恩情,怎麼樣我也不能不作報答。」
  王夫人也抱著小伯禧上前,說道:「伯禧對我們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,你們救回了比我們生命更重要的東西,我們夫妻兩人又怎麼能不報答呢?就請你讓我們有報答的機會吧!」
  小伯禧也雀躍的大叫:「報答報答!小伯禧也要報答大哥哥!媽媽說被人幫助要報答,不然就是壞蛋,小伯禧不要變成壞蛋!」
  聽到小伯禧這麼說大家不禁一笑,李詮微笑道:「既然這樣,我有一個提議。」
  王介安點點頭:「請說,只要我做得到,一定盡力去作。」
  「兩位也知道,我兒子跟天明這兩個小子是學武的,所以才能夠跟幾個不入流的綁匪週旋,如果出名對他們以後修行多有不便,所以我希望媒體對他們兩人的事情隻字不提,功勞就推給警方就好。」
  王介安先是愣了一下,接著就很爽快的說:「這件事沒問題,但是……這樣無法表達我們心中的謝意啊。」
  李政德惟他父親之命是從,即使有些不甘也不敢說些什麼,易天明一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,當然也會想要嚐嚐出名的滋味,但是看到外面那些有如豺狼虎豹的記者,他不自覺的就想當做沒發生過這些事情,於是說:「這樣就夠了,其他的什麼我們也不想要,當初救小伯禧就不是因為想要獎賞。」
  王介安思索了一會兒,說道:「好,既然你們這麼堅持,我也不好再說什麼,否則倒顯得我不夠豁達了,只是日後如果有什麼要求只要打這個電話來,我王介安無所不從!」

  易天明是被李詮開車載回家的。
  回程路上,李詮說道:「這次你們做的很好,路見不平能夠出手相助,即使在異人裡都已經不是這麼多人能做到了。」
  易天明道:「叔叔……我不是你說的異人……」
  「異人的定義是什麼?既然你已經學了武功,踏入了“非人”的第一步,救不可避免的成為異人,同時,異人世界的事情能避免外傳就避免外傳,這已經是異人的行事準則了,你們要記住這一點。」
  易天明點點頭,說道:「叔叔,我知道了。」
  「這次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,不過,以後要幫助別人也要先看看自己有沒有能力,這次對方有槍枝,你們能贏是好運,如果以後還有一樣的情況就交給警察吧!除非……你們可以練到不畏槍枝的威力。」
  李政德說道:「爸,你不是說我只差一點就可以不怕了嗎?怎麼這麼說?」
  李詮皺眉道:「不是告訴你這只是我的猜想?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練到這種程度了?就算是好了,那也要看槍枝威力啊,如果他不是拿短槍,而是拿一隻MP5你已為你真的可以安然無恙?何況天明怎麼辦?」
  「好啦好啦,我知道了……」
  易天明苦笑道:「真的有這種機會我也不敢了,真可怕。我第一次有真的會死掉的感覺。」
  李政德拍拍易天明的肩膀:「沒什麼,習慣就好。」
  「別說的這麼可怕好不好……」

  「一陣折騰,都快午夜了……天明,你跟家裡人報過平安了嗎?」李詮這麼問著。
  易天明一聲慘呼,失聲道:「糟糕,我完全忘記要打電話回去了!」
  看到易天明一臉愁苦的樣子,李詮笑道:「放心,我送你回去,順便跟你父母解釋解釋,你奮勇救人,不會遭到責難的。」
  易天明心裡苦笑:「那可還真不一定了啊……」雖然易天明心裡這麼想,可是家是不能不回去的,也只有硬著頭皮走一步算一步了。

  易天明回到家時早累得不成人形,但一回到家裡,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易家父母劈頭就是大罵,勢道之猛烈弄得易天明一時啞口無言,只能張大嘴巴看著自己爸媽。
  等李詮找到機會一臉尷尬的上前說話時,易天明已經被罵了好一會兒了,易天明父親易頁興剛剛罵的興起,也沒注意旁邊還有人,這時候連忙請李詮和李政德進來,並讓妻子去泡茶,易天明母親瞪了易天明一眼,才緩緩走向廚房去準備茶具。
  易頁興聽李詮說起原來易天明一晚未歸是另有隱情,便說道:「這小子平常倒也乖巧,但是小孩子一晚沒回來還能有什麼事?不就是玩到忘記回來嗎?不好好教訓一下不行啊,小孩子不能寵,不然變壞就糟了。」
  易天明心苦笑,心想老爸還以為我會變壞啊……
  易頁興本身個性很是嚴謹,對孩子來說,平日管教就已經略嫌太過嚴肅苛刻,易頁興火爆脾氣直來直往,易天明平常也怕他父親;李政德聽到易頁興這麼說法,悄悄道:「怎麼些當老爸的都不先聽完話再罵人啊,罵錯了又不能叫他們道歉,全天下父親都這個樣,實在受不了。」
  李政德這幾句話說的小聲,除了內功已有根基的易天明外,誰也沒聽到,易天明聽到後朝李政德大點其頭,易頁興跟李詮不知易天明怎麼了,也不去理他,只有李政德對他回笑了兩聲。
  李詮搖搖頭,說起今晚發生的綁票案,一邊說一邊要易天明在一邊補充細節,足足說了快半小時才把整件事情大略交代完畢。
  易頁興聽到兒子今晚表現不錯,滿面紅光很是開心,呵呵說道:「原來是這樣,天明,你不錯,還蠻有靈活機變的頭腦,也救了個人回來,算是做了件好事。」
  易天明看到父親不再生氣這才放下心來,倒是易天明的母親滿臉憂色,握住易天明的手說道:「下次看到這種事情就不要淌渾水了,誰知道還有沒有這次這麼好運?如果還有這樣子的情況就直接報警,不要再讓我們擔心了。」
  李詮說道:「天明很聰明,他知道怎麼做的,嫂子就不用太擔心了……」
  易頁興也說道:「兒子這麼出色你應該高興才對啊。」旋即又對易天明說道:「不過你功課也要顧一下,看你平常考試考多差勁啊!」
  易天明知道父親又想教訓自己說自己讀書不努力等等,他心裡大驚,連忙說道:「我累了一整晚了,眼睛都快張不開來了,我……我先回房睡覺了……」轉頭對母親說道:「媽,這次是意外,以後我會自己小心不會惹事的,妳放心吧。」
  聽到李詮說起易天明今晚的驚魂記,他父母也知道易天明現在必定是很累的,連同來的李政德都受不了,斜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
  易頁興點點頭,示意兒子快點上床去睡,他自己跟李詮相談甚歡,打算多聊一會兒。

  又過了一個星期,易天明的生活也漸漸的恢復正常,小伯禧父母抽空來易天明的家裡道謝,還堅持要留下一筆錢作為謝禮,但易頁興連支票金額都沒看就退了回去,不過要是他知道支票上面額是百萬元,會不會真的退回那也就難說了,總之,最後這筆錢也還是沒到易家的口袋裡。
  記者對這件綁票案很關切,但他們怎麼也查不到那天救了王家小少爺的人是誰,這是李詮跟易天明特別要求王家動用關係保密的,否則讓一堆人整天跟在易天明李政德身後,他們兩個人也不用讀書了。
  何況在李詮眼中,少年人年紀輕輕鋒芒太露,對未來有不良影響,所以他也不願意一時的出名壞了易、李兩人未來的發展,更何況要解釋為什麼兩個高中小鬼頭能從槍擊要犯手中救人,也是一件極為麻煩的事情,既然麻煩,就乾脆別讓這種情況有機會發生。
  李政德找來了易天明,對他說起了原來那件要收他當李家弟子的事情,說道:「本來我爸是打算讓你當他的掛名弟子,這樣你就能正正當當的閱讀我家典藉,不過你現在自己有了自己的內功,也不能再學我家的內功了,我爸說,這就叫無緣。」
  易天明道:「我不是早說過沒關係嗎?反正我又不入異界,而且當你們李家的弟子那不是要叫你師兄?多彆扭啊,我又不是古人,還叫師兄咧……」
  李政德嘻皮笑臉的說道:「對喔,我怎麼沒想到這個?白白錯過讓你叫我師兄的機會耶!」
  易天明瞪著李政德道:「你想的美!」
  「總之,你說這話我也早就跟我爸說了,他說既然你志不在此,那也就不勉強你,不過阿易啊,你也得好好練功,說不定我以後會有事情需要你幫忙呢!」
  易天明奇道:「一般的事情要我幫忙就算了……不過你既然要我幫忙,那是跟異界有關係的吧?你武功都這麼高了,我能幫什麼忙?」
  李政德說道:「八字還沒一撇呢,總之,到時候再說了。」

  李政德的“到時候”,竟已經是一年多之後了,時間推移,一年的時間已經過去,易天明等平平穩穩的升上了二年級,好不容易考完期末考,正式進入二年級的寒假了。
  這一年來易天明養成好習慣,早晚打坐練氣,一有空閒就練習陽拳拳法,把陽拳練的滾瓜爛熟。
  李政德練拳時也毫不避嫌的就在易天明身邊練習,雖然心法架勢全然不教,不過易天明總算是摸到了上乘武學的邊。
  李政德所學的李家武學最主要的是一門“盾拳烈陽道”,承襲李氏武學一貫特色,以太陽、烈焰為形發展出來的武功,陽剛至極,這武功需在左手配置一枚小盾盤,施展時左盾右拳攻守合一,厲害無比,不過李政德個性不喜歡防守,盾拳烈陽道的守招無法領悟,反而在小盾上裝了圓刃,犧牲防禦力而增加攻擊力。
  其實這套拳法李政德也才有二三分火侯,不過已經很讓易天明開了眼界了,而李政德本人主要反倒是一些刀法之類的武功學的比較好,其實李家功夫不少,李政德一個人也學不了這麼多,不過李家到現在也沒有其他弟子,所以也沒法。
  今天兩人一早相約到李政德家後院去練拳,李政德盾拳烈陽道剛剛有新的體會,得意洋洋的在易天明面前賣弄,易天明暗暗苦惱,但他除了一套搬不上檯面的陽拳之外根本沒有可以耍弄的東西,只有賭氣的在一邊自練自的,忍住不轉頭偷看。
  「看我這式爆梭凝核!」李政德一邊喊出招式一邊練招,好像故意在易天明面前賣弄一樣,氣的易天明牙癢癢的。
  「政德!」
  李政德轉頭一看,嚇了一大跳,原來是李詮站在身後。
  「呃……爸,我……我在練拳……」
  李詮面色一凝,喝道:「有人一邊練拳一邊喊出招式名稱的嗎?還真的這樣亂搞,沒出招就要被人打倒了!別以為我不能練武就什麼都不知道,好歹我也是李家人,這道理怎麼可能不懂!」
  李政德呻吟道:「爸……我剛剛是鬧著玩的啦,別這樣……」
  「這東西能鬧著玩嗎?罰你不准用真氣跑步一小時。」
  李政德聞言差點昏了過去,不用真氣跑步的話,那他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了,何況李詮要求的速度幾乎是百米短跑的速度了,每次被罰這個,李政德跑完全程腿肚總要痛個半天一天的。
  易天明在一邊暗自好笑,給了李政德一個眼神表示:惡有惡報。
  李政德也狠狠的瞪了回去,屈於父親的淫威,李政德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外跑去,幸好這裡已經接近郊區,不然讓同學看到他這樣在大街上狂奔,還真是丟臉死了。
  易天明見狀,對李詮說道:「叔叔,我有點事忘了要跟阿德說,我跟出去一下,馬上就回來了。」
  李詮還沒說話,易天明已經跑了出去,李詮暗自好笑,這兩人雖然老是針鋒相對,不過還真的是一對好朋友,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,傻子也知道易天明是去陪李政德受罰的。
  有個朋友在身邊是好的,尤其是不會背叛的朋友,更是支撐著對方不會被擊倒的保證,這是親人情人都無法企及的,人除了親人情人之外,還是要有幾個好朋友的。
  李政德見易天明跟了上來,奇道:「你幹麻跟在我後頭,跟我跑有獎金嗎?」
  易天明沒好氣的說:「我練體力,不行嗎?」
  李政德大喜道:「好兄弟,就知道你有義氣!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跑這累死人的馬拉松的!」
  易天明說:「你記得以後泡馬子時也義氣點就行了!」
  李政德大揮手臂,搖頭擺腦的說道:「那可不行,把馬子是我的本能,是我的志向,是兄弟也沒的說。如果讓你插一腳,那不是破壞了我情場殺手、歡場浪子、女人心海的救星、男人眼中的鬼神、人稱一支梨花壓海棠李政德的威名嗎?」
  易天明了一聲,低聲道:「說成這樣,又從來沒有成功過……」
  「……你說什麼?」
  「呃……沒有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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